一期周年论坛 | 让社会工作始终和底层公众在一起

编者按

2020年9月8日,由北京市协作者社会工作发展中心发起的协作者学堂项目开展了一期开学典礼。协作者学堂,是为有志于投身公益而又缺乏资源与学习机会的打工青年,提供社会工作专业学习机会,培育其成为投身社会公益、推动社会变革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这是协作者在社会工作教育模式上的一种新探索。2021年9月8日,协作者学堂周年论坛如期举行,以下是协作者学堂公益导师李涛的发言。

   

李涛   协作者创始人、北京协作者中心主任 

大家好,我是李涛。今天是协作者学堂一期周年论坛,本来我们是想做一个内部小型的反思性总结,结果没想到参与的人很多。非常高兴,因为人多力量大。今天还有一些媒体的朋友,我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来,我们可能会有很多批判性思考,我也没想好对于媒体传播的风险管理,不过没关系,因为协作者学堂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学堂”,我们希望让社会工作工作冲出围墙。协作者在实践当中遇到的任何问题,都不仅仅是协作者的,也可能是未来致力于社会工作教育、社会工作大众化教育的人或组织会面临的一些挑战,所以我们会用这个心态来看待本次总结性工作,与大家开放共享。

秀米

  回顾社会工作使命  

 ——让社会工作和底层公众在一起  

协作者学堂的愿景目标,是让弱者改变命运,让公益有人才可用。协作者学堂的使命,就是让社会工作回归到真正的应用科学,让社会工作解放人类的使命不是仅仅停留在书面上,不是写在行业的守则上,而是体现在日常服务中,体现在赋权增能的专业行动中

这个使命,并不是协作者的发明。发端于19世纪工业革命的社会工作,是人类应对城市化和工业化造成的社会问题的专业,亦是推动“科学的慈善”的专业。在更早的时候,社会工作的两个重要奠基人之一,玛丽·里士满,她是一个孤儿,也是打工妹出身,她在参与慈善服务的过程当中,认识到为人的服务应该像医生一样专业,所以她写了一本书《社会诊断》。她认为人和社会的关系如果出了问题,就和人生病了一样,需要用专业的精神和科学的方法去诊断、治疗。同时她发出一个呼吁,教育应该支持慈善事业,应该为慈善事业培养人才。因此,在1898年,纽约慈善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工作学院的前身)首次针对慈善组织会社的人员开设六个星期的暑期课程,逐步推动社会工作成为一门学科。


社会工作的另外一位奠基人,被后人称为“现代人事管理之父”的罗伯特·欧文,是一个著名的空想社会主义家。他做了一个更大的试验,建立了一个理想的乌托邦“新和谐公社”。欧文认为孩子应该接受教育,工人应该实现体面的劳动,教育会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工人不应该是一个工具,应该得到最好的照顾。很多企业家可以对待机器那么用心,为什么不可以对人更加用心?他认为环境会对人产生很大的影响,教育应该跟劳动结合起来,在经验中更好地进行学习。


尽管这个试验后来失败了,但是它影响了我们多年的教育和管理方式。罗伯特·欧文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创办幼儿园的实践者,他本人也是从穷孩子成长起来的,做过童工。我们可以看到,社会工作专业,是完全来自于我们的社会,来自于我们的底层公众,来自于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发起的一种行动和探索。100多年之后,我们依然有必要继承这些前辈的责任和使命,让社会工作依然和公众在一起,尤其和需要它的底层的公众在一起,这是协作者的基本想法


如果刚才故事谈得比较感性,那么我们可以通过数据更加理性地来看问题。

 

1.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流动人口。第七次人口普查发现,中国现在有14亿多人口,流动人口达到了3.7亿多,意味着每四个人就有一个流动人口。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呢?社会工作是为了应对机器化生产和快速扩张的城市化,给人类社会带来变迁引发一系列的问题而产生的专业,本来就是回应工业化人口流动和劳工问题而产生的专业,这是它的应有之义。社会工作跟流动人口问题、农民工问题有一个天然的血缘联系,它也是回应中国大规模的城市化、工业化进程需要去建设的一个专业学科。而且我们现在看到的,流动已经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了,在整个国际移民、难民潮流当中,这个问题越来越紧迫。


2.社会组织对大学生吸引力只有2.26%。全国现在有300多所高校开设了社会工作专业,包括博士点,每年大概培养4万名社会工作毕业生,但是到社会工作实务领域就业的情况并不理想。不光是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包括其他大学专业毕业生,他们觉得社会组织有吸引力的大概只有2.26%,现在全国有90万家社会组织,有1000多万人在从事社会组织的工作。从去年疫情以来,很多企业都在裁员,但依然有大量的社会组织包括社会工作服务机构在不断招聘。越是社会问题、社会矛盾突出的时候,社会服务的需求会越来越强烈、对社会福利的建设需求会越来越旺盛,这是一个巨大的就业空间,但是没有人就业,包括协作者天天都在想办法招人,我们招不到合适的人。


3.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占比总人口万分之四。一方面,我们国家每年培养4万多名社会工作学生,我们的大学教育是由纳税人的钱支撑起来的,这些纳税人就包括了农民工,我们希望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学生,也应该回馈社会。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并没有到社会工作/公益行业就业,这不完全是学生的事,也不完全是教育的事,各个方面都应该反思,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去正面直视它,想办法去解决。另一方面,我们人才缺口有多大呢?发达国家社会工作的专业人才占人口总的比例是千分之二左右,但在中国是万分之四,社会工作人才缺口巨大。


4.仅有6%的流动儿童接受了高等教育。跟这个问题最紧密相关的,流动人口参与的情况。在10年前,北大一位学者在2010年对1800多个流动儿童做了跟踪调查,发现这些流动儿童当中只有6%上了大学,当中只有2%到3%是一本和二本学校。我们常说教育可以改变命运,但是对这个群体来讲,我们不得不去担心,无论是什么因素,这个底层人群正在逐渐被固化,我们怎么样通过教育、通过社会工作去突破它,这也是我们需要去思考的。

北京协作者 创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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